自己从小性格内向,胆小怕事,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,甚至连一只虫子都不曾伤害。
由于家里贫困,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不念了。尽管老师都觉得他很可惜,以他的学习成绩,如果继续读下去,肯定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。
但是世间没有如果,理想总是被现实击得粉碎。
为了给久卧在床的父亲看病,为了弟弟妹妹能交得起学费,他扛起了养家的重担,义无反顾地跟着村里人从南方跑到北方,在这个矿区下井干活。多少个无眠的夜里,他的梦境还是在课堂上,醒来后心里莫名的难受。
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几百米深的井下,心里有些害怕。昏暗的灯光尽头,是黑漆漆的洞口,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多远。有的地方头顶上滴着水,脚下一片泥泞,整个井下阴暗而潮湿。
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下井干活,还不认得哪个是矿石,哪个是茅石,经常被人骂是个笨蛋。他曾经拿笔的手磨出了血泡,汗水流进眼睛里,模糊了眼镜片,但是仍然被大家嫌弃,说他干活还不如一个娘们儿。
他想起了别人累了都坐在一边抽烟休息,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干活。班头说,你不会抽烟,干活又慢,你就别歇了,现在多干点,免得大家都有意见。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。
他想起了每个月开完工资,班头都要带领大家去消费,首先是到饭店吃饭喝酒,吃饱喝足了就集体去找“小姐”。这些钱都在大家的工资里面出,不去的人也照样扣钱,叫做大班消耗。
他不会喝酒,也不想去找“小姐”,班头连拉带拽的让他必须去。刚一进房间,那个女人就快速的脱下裤子,岔开两条白光光的大腿,喊道:“快点,别磨磨蹭蹭的!”吓得他转身就跑,身后是女人轻蔑的笑声——你个完蛋玩意儿!
想到这里,他的眼前突然模糊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楚了。原来是何梦龙看见他在那里发呆,便戏谑地摘掉他鼻子上的眼镜,笑着问道:“想什么呢?你这个书呆子!”
书呆子在发抖,仿佛是何梦龙带进来的寒气侵入了他的体内,也好像是一个罪犯面对着法官而心虚。他苍白的嘴唇蠕动着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没、没想什么,龙哥。”
“好吧,那我走了,不打扰你了。”既然人家不说,何梦龙也不能逼问,他走到门口,回过头来,忍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:“不过,我还是要善意的提醒一下,你的脸色真的很不正常。”
听到何梦龙的话,书呆子再次陷入了沉思,因为他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心结。那次被“小姐”吓跑回来以后,大家都拿这事儿开玩笑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班头和老张讲起了“荤段子”。
班头说,从前有个皇帝,为了考验和尚们的定力,就叫来一群宫女光着身子跳艳舞,让和尚们打坐观看,而且在每个人的裆部都放一面小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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